佐久間花明
Sakuma Hanakiraa
花明 / hana 稱呼隨意
寫不出正常的東西的人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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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最原終一x王馬小吉
※關於第五章小吉所做的記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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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比起全部遺忘,不知道為什麼,我還是想選擇一直記得。」
「我的直覺告訴我,那樣會……比較好。」
「啊,原來是直覺派的人啊。」
最原終一握住了門把,額角上冒出汗滴──他確實是趕過來的,稍微灑出來的榛果拿鐵沿著杯緣流了下來,領帶的三角結就這麼歪著他也沒察覺,路過的人們有人朝他寒暄、有人匆匆經過、有人淺淺一笑。這時候討論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喝苦的飲品也沒有意義了?但他還是在每一階樓梯之間思考這件事,在「那」之前,他是一個愛喝甜的人,還是苦的?又能承受多苦?最原偶爾會覺得有點可惜,在自己身上,似乎永遠只有結果沒有原因,就好像一趟旅程在呼嘯之間到了站,而旅者在沉眠之中錯過了冬日的風雪與初春的花。
最原終一有時慶幸,他從未是一個人。
從安置自己的艙體到那純白的破口,他從未真正孤身,與善意與惡意同行,或許還有殺意。那又怎麼樣了──他認為最後,他已經是最不在意的那個人了,偵探想,如果帷幕已經揭起,那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它落幕,答案就在那一個個轉身而去的背影裡。安靜的深夜,最原的腦子裡卻毫無停歇地運轉著,他並不討厭,那不是在妨礙他安眠,而是在告訴他,無論如何,我們都在。
「我們」。
那個最背離卻也最接近「我們」的人,他的笑聲曾是夢魘,小小的身體卻像隱著深不可測的猖狂,與那率直的宇宙旅者一起消失了。
──一起,最原終一相信,他們是一起離開的,沒有誰先誰後。他還記得從那之後他好像就被掏空了一塊,能夠站直腳步的支撐沒有了,絕望侵襲他,試圖從他口中聽見妥協。
可是他不願意。
怎麼能讓那些完全不了解我們的人擊潰我們,最原看著那些揣測自己行動與言語的書冊,上頭潦草歪曲的字跡,快速翻過而皺起的折角──是這樣呢。
我無論走往哪一條路,你都在那條路的中途等著,等著迎接我、訕笑我的傲慢、褒揚我的愚昧、宣告你的勝利。
儘管你知道,當我起步的瞬間,你已經先一步頭也不回,面向絕望。
◇
王馬看見他就站在那兒,手裡拿著的是那頂灰色的帽子。
那座校園。
那永無止盡的穹頂。
應當滿開而仍舊含苞的花。
最原──
他沒有開口呼喚他,也沒有走近他。王馬小吉只是站在原地,似乎是膩了捉迷藏,其實不然,只是一瞬間,他不想被任何人找到、不想見到誰回望自己的眼眸、不願從最原終一眼裡看到失落。現在還不是時候啊,細心養護的火種還沒有燎原。等到時間來了,一切會被燃盡。
關於他所知與他不知。
關於已完成與未完成。
「你有想過從這裡出去之後的事嗎?」
「想過哦。」
「比如說?」
「要怎麼利用我的邪惡組織讓這個世界陷入瘋狂之類的?」
「啊……是嗎。」
「騙你的哦,怎麼想這樣都還遠遠不夠吧,這可是用大家的命換來的──我的命,不過那並不是我必須做的事情就是了,對吧。」
此言不假。
儘管要掠奪首謀者的位置,製造沒有人能夠理解的班級審判,但是跟這些邏輯遊戲比起來,比起取得獲勝、比起誰犧牲了、比起誰才是倖存的……那都與他真正的願望不符。
王馬想起了那個影片,與自己有關的人、被天罰與人性毀滅的世界,一直以來看似積極有目的的追逐其實都是徒勞無功的漫步。
真是累人。
真是太累人了……
「王馬。」
「你真的要這麼做嗎?我一直以來都討厭你,但我不認為你應該死,這裡沒有誰應該死,我不懂的真的太多了,你不重視其他的人的死活就算了……但這並不是你提出這個計畫的理由。」
「再問下去這裡全部的人都會死的哦,百田,不必相信我,但你應該也有自己相信的人才對,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他們好,啊,當然這是騙人的,你看,不相信我的百田……。」
王馬擠出幾滴眼淚,泫然欲泣的臉,他記得那人每次驚慌愕然的反應,好像只要記得這個就夠了。
願我與你所願一致,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,也是我最後一次好好和你道別,我留下的與我相似的贈禮……。
這樣我的死和那些人的死、還有你的死──並不會只留下無用而腐臭的屍骸,終究,我不能只當一個戰敗者、無力者、逃亡者。
王馬把筆記本遞到百田手上。
「對了,我說過我討厭這個遊戲吧。」
「那是我的謊言。」
「這一切也是謊言。」
「我已經把我樂在其中的證據送給你了。」
「你去告訴他們,誰才是這場遊戲的贏家。」
「至於贏家生還是死、那一點都不重要。」
◇
「你知道曾來過這裡的人,他的名字嗎。」
「名字?」
「是的,為了調查需要,如果您有任何相關資訊,請務必提供給我們。」
「有一個人留下了這個。」
「您記得他的長相嗎?或其他特徵、任何一點東西都好!」
「啊……其他我倒是沒記清楚,但是他說了,這是他送的禮物,而他向來是不願意具名的,畢竟要是那人無法理解自己,做什麼都是徒勞,不是嗎?」
幕中的身影消失。
直覺而言,應該不會回來了。
於是他揮手,向遠方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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